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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17章 人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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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洛洛,我搬來和你一起住不高興啊,把臉拉那麽長?”抱著行李喜滋滋跑過來的星弄,見洛葉擰眉坐在辦公桌旁發呆,立即不滿的抗議。

“洛政委好!”友情幫忙的齊曉把大包包放下,面色緊張的沖洛葉行了個軍禮。

“在宿舍,不用那麽多禮節。”洛葉沖齊曉擺擺手,“明天還要訓練,不留你了,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
“是!”齊曉如蒙大赦般跑了出去。對於這位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政委,她是從骨子裏敬畏。

星弄虎著臉抗議:“洛洛,不待這樣的,她好歹算是我在這邊交的唯一一個朋友,你怎麽這樣就給打發走了?”

“球兒,過來坐下。”

“出什麽事兒了?”看著洛葉依然嚴肅的臉,星弄也感覺到不對了。

“記得你剛才和我講的那位出租大叔吧?”

星弄疑惑的點點頭,不明白洛葉怎麽突然提起了那位大叔。

“他女兒死了,連帶著鄰居老兩口也被燒死了……”洛葉幽幽嘆一聲,“你那會說的時候,我就懷疑是他,剛才和夜軒打過電話,已經驗證,他就是死者的父親。

一直聯系不上他,警察去他家,只找到了他的妻子,一團今天徒步五十公裏越野,他兒子在野豬山失蹤了。”

“什……什麽?”星弄訝異的瞪大眼睛,“洛洛,你不是和我開玩笑吧?那大叔人挺好的,怎麽可能一下子遇上這麽些事兒?”

“這遇不遇上事兒,和人好不好沒關系……”洛葉幽幽嘆一生,“世事無常,即是如此。”即便這些人都和她沒什麽關系,聽說了這樣的事兒,她的心情也不可能不受影響。

“我想過去看看。”星弄巴巴的瞅著洛葉,“那個大叔。人真是挺好的,一下子遇上這麽些事兒,他肯定受不了。”

略一琢磨,洛葉點頭:“行,我和你一起過去吧,鳳天至帶著人去找左營群了,說一有消息就通知我,我和他說一聲。家屬那邊我先幫他安撫。”洛葉說著撥通鳳天至電話,把她和星弄的決定告訴了對方。

“麻煩小葉兒了,要是家屬情緒激動,不好處理。你就先不要管了。”難得的,鳳天至也有這麽客氣的時候。

“這次總算能幫上你的忙了,不過如果可以,我希望永遠不要有這種幫忙的機會才好。”洛葉嘆息著掛斷了電話。

對左家來說,可真是禍不單行。

洛葉和星弄先去看了事發現場,五層高的居門樓,燒的就剩個框架兒,事故發生的時候,正是上班時間。除左營萍外,另兩名死者是癱瘓在床的老人。

在派出所,洛葉和星弄見到了左營萍的丈夫,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,身材高壯,面容俊朗,只是眉眼中透著一股子戾氣。一看就不是個脾氣好的。

此時他抱頭蹲在墻角,眼淚無聲的往下流著,嘴裏也不知喃喃著什麽,一名五十多歲的女人,哭嚎著要上去揍他,被兩名警察死死的拖住,顯然,女人是左營萍的母親。

左營萍的父親。就是那名出租車司機,此時正坐在角落的一張凳子上,面色恍惚。

“大叔。”星弄湊過去,輕輕扯了扯他的胳膊。

“姑娘,是你啊。”左父擡起頭,茫然的盯了星弄好大一會兒。才認出她來,想要擠出絲笑容,卻比哭都難看。

“節哀!”

看著比那會兒蒼老了五六歲的左父,星弄心情更差了,也不知道左營群到底遇上了什麽事兒,要是他再有個閃失,這個家,可就真的完了。

視線轉到左營萍的丈夫身上,星弄就氣不打一處來,上前兩步直視著他:“是男人你就站起來,蹲這兒哭哭啼啼的能解決問題?”

男人擡起一張哭的猙獰的臉龐:“你是誰?”

“你管我是誰?”星弄斜眼睨著他,“就你這樣的人渣,誰都有資格教訓你,因為你的原因,活生生的三條人帶了沒了,你這輩子,還沒睡個安穩覺嗎?”

男人一臉的恍惚:“以前吵過架,我走了,她都是自己在家好好的,間或出去逛逛街,買點衣服,收拾收拾頭發,等我回來的時候,她會亮出帳單,警告我下次再出去,她要比這次更敗家。

我以為這次也是和以前一樣,哪知道,她竟然那麽的絕決,你說的對,我這輩子是不可能再睡安穩覺了。

其實,我是那麽愛她,我也知道,遇上她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,除了她,沒人願意死心塌地的和我這個窮光蛋一起過日子。

可我氣上來的時候,就把這一切給忘了,每次離家反思兩天,我就後悔的要命,她給我臺階上讓我回家後,我會加倍的對她好。

一直都是這樣的,哪知道,這一次,她竟然用了這種辦法,她怎麽這麽傻,她明知道我說的話都是無心的,她明知道我心裏只有她一個,她明知道,這個世界上我最親的人只有她,她怎麽還那麽傻?”

“你們為什麽吵的架?”

“我也記不起來了,就是為一點兒小事,我正好心情不好,就和她吵起來了,然後,她就把杯子摔了。

當時我氣壞了,就把茶幾和椅子都給砸了,並且說走了再也不回來了,她就拖住我,說她摔東西不對,說她以後改。

可我當時是真的火冒頭頂,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,把她的手扒開就往外走,結果,就把她給推倒在地上了。

她拖住我的腿,告訴我她摔傷了,我就說,她摔傷了活該,她死了都和我沒關系,有本事,就去死好了。

說完,我就走了,結果,我剛到網吧坐下,就接到了警察的電話,說我妻子自殺了。”

左營萍的丈夫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,星弄簡單的一句問詢,他就竹筒倒豆子般,把當時的情形還原了一遍。

從這一點上也肯定了左父的說辭,他不是個壞人,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,他現在也是真的後悔到無以覆加,看他那猙獰的樣子就知道。

做筆錄的警察嘆一聲,“當時讓一步,不就什麽事兒都沒了?男人向女人認錯不丟人,可有些人就是想不明白,總以為端著才是贏了,兩口子的事兒,哪有那麽多輸贏?”

“電話來嘍……”

洛葉閃到一邊接起電話,片刻,長舒一口氣,走向左父:“大叔,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,您和大嬸可以走了。”

“好,好……”左父起身,拉起左母,蹣跚著往外走,那蕭索的背影,看得人心傷。

“左營群沒事兒?”星弄湊洛葉身邊小聲問道。

洛葉點點頭:“嗯,他只是掉到陷阱裏了,還好,那是個幹井,裏面落了很多樹葉,也沒什麽機關,現在鳳天至已經載著他趕過來了。”

死之前,左營萍在qq空間裏留了遺言,這也是辦案人員第一時間知道事故起因的緣故,因此,雖然她的死和她丈夫沒有直接的關系,但他的狠話,是她自殺的間接原因,那麽,他留下來接受調查也是必須的。

出門之前,洛葉看一眼蜷縮在那兒象個無助的孩子一般的男人,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,果然是女怕嫁錯郎。這個男人雖然善良,可惜沒有擔待沒有責任,加上左營萍的性格也有些偏激,結果就造成了這樣無法挽回的悲劇。

“大叔,大媽,接下來的事情,由我們幫您,我們是左營群的戰友,他晚一會兒就過來了。”

“對了,還沒通知營群呢。”左父恍然,隨之對著洛葉和星弄擠出個難看的笑,“麻煩你們了。”

半小時後,鳳天至帶著左營群來到了左家,一進門,左營群就緊緊的抱住了父母:“爸,媽……”後面的話,卻怎麽也說不出來。

“小群……”左母淒然的看著兒子,“以後,再也不用為你姐操心了,那個壞丫頭,自己解脫了,留下我和你爸……”

“媽,還有我呢,還有我呢……”左營群手握成拳頭,用力的攥著。

就在這時,洛葉的手機響起來,掛斷電話後,她重重嘆一聲:“林光棟自殺了,借著去廁所的功夫,他割斷了頸動脈。”

“死了?”星弄條件反射的問道。

“死了。”洛葉點點頭,“他騙警察說要上大號,等感覺不對的時候,人已經沒氣了。”

“那裏面不是有監控設備嗎?”

“他是名電子高手。”洛葉攤攤手,“而且,他的身手也不錯,倒真是小看他了。”

左營群的拳頭緩緩松開,眸中一片茫然……

左母咬牙切齒的道:“他該死!要不是遇到他,萍兒會一直在部隊待下去,現在肯定也是軍官了。”

“她當過兵?”洛葉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,按說,當兵的人不應該這麽脆弱吧?

“是啊,萍兒還是先進呢。”左母說著,從抽屜裏找出一個小盒子,裏面裝著的全是左營萍當兵時,得的獎勵證書。

“對一名軍人來說,心理健康,才是最重要的。”鳳天至一針見血的道。

“是。”洛葉點了點頭,看來,她這個政委,以後要做的,不只是讓隊員人把技能練好,關鍵的是,讓她們有一個健全的人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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